竹聯幫是台灣最大的外省掛幫派,與四海幫、天道盟並成為台灣三大幫派——這是一個他們萬萬不能招惹的龐然大物。


    陳起的話一說出來,陳轉下意識倒抽了一口冷氣,嚇得臉色都有些青白:“起哥,你瘋了?他們、他們可是黑社會……”


    “我是瘋了,要是換了你聽了那小子在法庭上說的那些話,顛三倒四、空口白話、倒打一耙,你也得瘋!”陳起眉頭輕輕跳動著,恨恨道,“尤其是到了最後,合都被判了刑了,他還非要給自己誣賴的行為找理由,落井下石一通——我聽了他的那些屁話,怎麽可能不瘋?”


    “那你也不能……我們家可從來都是清清白白的……”陳轉不敢貿然同意,這可不是小事兒,萬一真惹上了人家,想再脫身了可就不容易了。


    陳承聽著他們的討論,突然間心頭一動,嘴唇微勾,眼中閃過冷厲的光芒,提議道:“竹聯幫高層我們當然不能去招惹——不過手底下那些小混混,倒也不是不能夠利用!還別說,我倒真認識幾個小混混!”


    陳轉一向是四個人之中最有腦子的,但是論到整人,還是從小是校園一霸的陳承知道得多。陳起登時眼睛一亮,拉著他的手追問道:“承,你有什麽好主意,快說來聽聽!”


    怎麽想這條主意都大有可為,陳承先是轉了轉眼珠,把自己的思路理清晰了,而後才出聲道:“這次陳餘一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把合陷害到監獄中去了,他甚至還有可能收買了法官聯手弄出了這個冤假錯案!”


    他說這些話是為了鋪墊氣氛,放在這個檔口就顯得多餘了。陳轉有點不耐煩地皺了一下眉頭,催促道:“承哥,這些我們都知道,我們也都非常生氣,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我的意思是說,他毀了合一輩子!一個有入獄記錄的人,合這輩子都不能擺脫陰影了。”陳承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在看到陳起和陳轉臉上都浮現出濃重的憤恨之色後,才壓低聲音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既然他毀了合,我們也要毀了他!”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想要找竹聯幫往死裏揍他一頓!”陳起咬牙切齒,“不說把人弄死,最起碼打他個半身不遂還是完全有可能的——反正那些古惑仔小混混一天就有幾場鬥毆,出個什麽小意外,也賴不到我們頭上。”


    陳承眼睛閃爍了一下,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來:“光打一頓,不僅容易把事情鬧大,他還很容易就把身體養好——要我說,倒不如幹脆從根上毀掉他……”


    “你想幹什麽?”陳承迫不及待追問道。


    陳承難掩得意地笑了一下:“我常聽人說,毒品就是跗骨之蛆,一旦沾染上了,這輩子都別想擺脫——你們覺得,這個毀人的法子好不好,是不是能夠立刻見效?”


    陳起雖然氣得幾近失去理智了,但是好歹還殘留些許人性,聽了他的話覺得不太妥當,下意識皺了一下眉:“這……這不太好吧……”


    陳轉也道:“是啊,萬一他真的染上了毒癮,花光了自己的錢,跑來找我們要,那可怎麽辦?”


    誰都知道家裏有個吸毒的人是個無底洞,這筆負擔他們可承擔不起——再說了,厲晨這樣他認定的唯一對手要是變成一個癮君子,那也未免太可惜了一點。


    “他跑來找我們要,難道我們就一定要給?看著他跪在我們腳底下求天告地,最後我們還要告訴他一毛錢都不會給,你說他得是什麽樣的表情?”陳承一邊說,一邊連連點頭,仿若已經看到了厲晨痛哭流涕對著自己磕頭的樣子,興奮得兩眼發光,“想一想,我們可以那麽輕易地就擊垮他,還能讓他永世不得翻身,那該是一件多麽快意的事情!”


    陳轉本來對這個主意壓根就不讚同,聽他這麽一說,卻不由得心頭一動,整個人的心思瞬間就活泛了。


    陳承說得很對,這是最輕而易舉的一個法子來毀掉一個人,而那個人如果是厲晨,那更是十分快意。一個計劃迅速在心頭成形,陳轉笑道:“承哥說得不錯,我覺得這是一個好方法呢!”


    之所以會這樣說,其實因為他有著自己的小九九,一個人在誌得意滿的時候心防最為牢固,而等到他落魄失意時就最容易被人打動。


    陳轉看得出來厲晨對他充滿了戒備和鄙夷,要想用最快最省力的方法來扭轉對方的態度,趁著他在毒癮發作時伸出援助有愛的手,自己想要什麽還不是手到擒來?


    雖然毒品畢竟不是兒戲,但是陳轉相信,有自己在身邊陪伴和支持鼓勵,要想讓厲晨戒掉毒癮,並不會費太大的功夫。


    這些話他都沒有說,隻撿著陳起和陳承愛聽的話說了,跟陳承一塊勸了陳起好久,見陳起被說得多少都有些意動,加把勁兒誘惑道:“隻要我們在他喝的飲料裏麵加上一粒藥,就能報仇了——而且也不容易留下痕跡,不會被人發現的。”


    陳起終究被他們說得動心了,緩緩點頭:“對……對——其實,我們還可以做得更絕一點,在他喝了飲料之後,我們就報警說有人嗑藥,警察來了一查,哈哈,所謂的天才竟然有吸毒的習慣——說不定能上第二天的頭版頭條呢!”


    陳承幾乎要為自己想出來的這個絕好的主意激動得渾身發抖,顫聲道:“別——起哥,我們不能這麽著急,必須得沉得住氣——要是警察當天就發現了不對把他抓起來關進戒毒所,想必他沒幾天就能戒了毒癮,我們得再等等,等到他徹底染上毒癮之後,再通知警察這樁醜事!”


    三個人相視一笑,陳起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來了一通最後的總結陳詞:“他害得合坐三年牢,我們就要讓他一輩子都跟臭蟲一樣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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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就要讓他一輩子都跟臭蟲一樣活著!”從小型播放器中傳來陳起的聲音,厲夕麵上一絲血色也無,他喘了一口氣,扭頭見厲晨正好洗完澡從浴室中出來,站起身抖著手給他遞過去一條毛巾。


    厲晨把手中半濕的一條丟到浴盆裏,接過新的這條,擦了擦頭發,定定看了厲夕一眼:“【別怕。】”


    厲夕隻感覺他這一眼有著奇妙的安撫人心的作用,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算是微微止住了不自覺的顫抖:“【您……您都聽見了?】”


    “【淋浴聲音不是很大,我聽到了幾句。】”厲晨從桌子上擺著的煙盒裏抽出一根來,見厲夕已經舉起了火機想替自己點煙,禁不住笑了一下,“【我自己來吧,你手抖成這樣,不小心燒到我可怎麽辦?】”


    厲夕上輩子家庭成分非常複雜,他的家族不接手毒品生意,但是毒品和暴力都是從小到大司空見慣的,現在聽了“毒品”兩個字,卻給嚇成這樣。


    厲晨開個小玩笑想安撫他,沒想到厲夕聽完後把火機一收,一低頭直接就哭了:“【先生……我好怕……】”


    “【怕什麽,難道還怕我真的被他們給算計了?就他們那些伎倆,根本就不夠看。】”厲晨被他哭得有些莫名其妙。


    厲夕可不是這種膽子小得一嚇就哭得稀裏嘩啦的人,兩人上輩子第一次見麵是在洛杉磯,當時正趕上美國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種族暴-亂,大批暴徒在街頭焚燒汽車輪胎,洗劫市場和超市。


    ——十歲出頭的厲夕跟著他走在混亂的街道上,用小男孩兒炫耀玩具的口氣跟他吹噓新弄到手的伯萊塔92f式手槍——他為了證明手槍的威力,還順手把街邊兩個意圖□平民女士的不法之徒爆了頭。


    當時在殺了人之後還興奮喊著“【雙殺】”的厲夕現在哭得差一點抽抽過去,連腰都直不起來,最後幹脆往地上一蹲,捂著臉抽噎道:“【我……我光是……想……就好怕……】”


    他見過太多染上毒品就麵目全非、毫無人性的生動例子了,正是因為厲夕深刻知道染了毒癮的人有多麽痛苦,一想到厲晨以後有可能——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變成這樣,他整個人都有點崩潰。


    這準確說應該是一種應激性心理障礙,厲夕一碰上跟他有關的事情就會變得格外敏感,且很容易反應過度,不過不是碰上特定的事情刺激是不會發病的,厲夕絕大多數時間還是非常正常地,所以平時根本看不出來他有精神方麵的疾病。


    厲晨配合地跟著他一塊蹲下來,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光是想我染上毒癮的樣子,就給哭成這樣了?】”


    厲夕生怕他看到自己滿臉鼻涕眼淚混在一起的模樣,連忙用手死死捂住了:“【別……您別看……太醜了……】”


    厲晨伸手把厲夕的手拉了下來,見對方哭得眼睛鼻子通紅,鼻涕都快流到嘴唇上了,模樣是真的前所未有的狼狽。


    他的目光有一瞬間變得格外溫柔,順手把毛巾遞了過去:“【擦擦吧,我好得很,別自己嚇自己。】”


    厲夕深深覺得自己的反應太丟人了,接過毛巾來捂住臉,卻還是止不住淚,顫聲道:“【您……您先去吹頭發吧……別……別著涼了……我馬……馬上就好……】”


    傻孩子哭得快喘不上氣來了還擔心他別著涼呢,厲晨輕輕歎了一口氣:“【怎麽就給嚇成這樣了——起來吧,我給你衝杯熱巧克力定定神。】”


    他不是很能理解厲夕的腦回路,不過傻子也看得出厲夕這是太在意他了,光是想象他染毒癮就能哭得泣不成聲。


    厲晨頗有幾分觸動,從茶幾上拿了巧克力粉,正想著去飲水機邊上接熱水,就看到厲夕一下子站了起來,帶著幾分哭腔伸手從他手裏想把杯子取走:“【我來吧,先生,您去吹頭發。】”


    大夏天的耽擱一會兒不吹頭發又不會死人,厲晨多看了他一眼:“【我一向不碰暴力和毒品,不過既然有人想拿這個害我,我也不介意用他做的套子把他裝進去。】”


    厲夕一邊擦眼淚一邊接熱水衝巧克力粉,帶著點小激動問道:“【他們三個都用這種方法嗎?】”


    “【世上要徹底毀掉一個人的法子那麽多,為什麽要用一種方法?】”厲晨微微一笑,眼底深處露出點點寒光,“【以前我是不想跟這群臭蟲浪費時間,現在,倒是不介意陪他們玩一玩。】”


    厲夕吸了吸鼻子,帶著點哭腔附和道:“【先生肯屈尊跟他們玩,是他們幾輩子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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