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果見兩個男人為一個女人鬥得氣火上身的樣子,心裏早起了冷笑,可表麵卻不動聲色。


    她慢慢地走近,故意不去瞧龍海柯的正眼,她知道,他的那雙眼睛此時正在冒火。他越冒火,她越好笑。好一個不知好歹的男人,眼前這個女人給他懷了孩子,他都不關心,卻去關心一個從來不曾得手的女人。她林笑溪有什麽好的?


    沒錯,她曾經是林笑溪的好朋友,可一切都在龍海柯出現於她眼前的那一刻改變了。她愛上了龍海柯,可龍海柯愛的卻是她林笑溪。女人,要成為好朋友,前提是不要成為情敵。成為情敵的女人沒辦法再成為好朋友,更何況她陳雨果所愛的男人竟然深愛著林笑溪,把林笑溪當成掌心的寶,口中的糖,心頭的唯一!在□□占上風的情況下,友情,有時候還真的是一個障礙。她陳雨果毫不猶豫地搬掉了那個障礙。


    心生一念,萬難迴頭!她原先處處幫襯林笑溪,現在,她為了幫自己不得不希望她消失。


    她消失了,雖然不知原因,可這樣挺好。她希望她的消失是永遠的。一個男人再愛一個女人,也不會為這個女人出家當和尚的。紅塵仍在繼續,他們仍要生活。一個女人消失,會有別的女人取而代之。天天有人在死,也天天有人在生。活著才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在一起,才是最真實的相愛。死了,就無所謂愛;分開不見,就無所謂擁有。活著在一起,才是愛的王道!


    如今林笑溪失去音訊一個月了,她心裏著實高興。男人們鬧吧,鬧有什麽用呢?反正她也聽不到!


    “你怎麽知道她定居法國了?”龍海柯瞪著陳雨果道。


    唐俊年也走了過來,希望聽到關於笑溪的消息。


    見兩個男人特別關注某人的神情,陳雨果內心痛了一下,卻又支起笑臉,調皮道:“我猜的啊!”


    “你猜的?”兩個男人同時發問。


    陳雨果點了點頭,做出天真的樣子,道:“是啊,我猜的。你看,她出差去了一個多月,也不與朋友們聯係,不是有意要避開你們,去法國定居麽?你們啊,用自以為是的愛把林笑溪嚇跑了!”


    龍海柯與唐俊年對視了一眼,同時道:“不可能!”


    龍海柯說完又對唐俊年道:“有什麽不可能,都是你這個有婦之夫害的!”


    唐俊年紅了臉,鼓了腮,氣唿唿地說道:“你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


    “難道不是嗎?她是因為你才進的騰達,現在又是你那個變態的嶽父把她叫去了法國,還不知怎麽對她了呢?”


    龍海柯這句話讓唐俊年覺出了事態的嚴重,是的,那個徐英明什麽事情幹不出來?他太了解那個人了!


    想到這一層,他猛然吸了一口冷氣,決定親自去一趟法國。


    當晚,唐俊年坐在了去法國巴黎的飛機上。


    可是,法國巴黎那麽大,他要尋找一個中國人,何其困難!


    他尋了一周,終究還是沒有尋到。他去了徐英明所有可能接洽的經濟組織,也沒探聽到任何消息。林笑溪和徐英明同時從這個地球上消失了。


    可是,當他從法國迴到鶴城時,卻在汽車上透過玻璃窗看到了前麵建築物前巨大屏幕上徐英明與商界精英們會談的畫麵。這個老鬼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迴國了。


    他一激動,就撥下林笑溪的電話,也通了!


    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刹,他又驚又喜,卻是用怒不可遏的語氣同她說話的。


    “林笑溪,你跑哪兒去了,你怎麽可以這樣呢?你不怕死是你的事情,你也不考慮我的感受?你在哪兒,限你明天的太陽升起之前出現在我的眼前,不然,我也讓你永遠見不到我!”


    人就是這樣,明明想表達的是喜悅之情,卻由於太過自我而事與願違。唐俊年才一聽到林笑溪的聲音,就劈哩叭啦地說了她一通,也不管她的心情。說完後,他才發覺那邊一直是沉默的。


    “喂,你在聽嗎?”


    唐俊年不由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他生怕她掛斷了電話。好在她還在聽。


    “在。”林笑溪弱弱地應了一聲,仿佛她已經認定了自己是個不聽話的孩子似的。


    “在聽就好,記住我所說的話,若不在明天太陽出來之前出現在我眼前,就永遠也別想見我的麵!”


    “不見也好!”


    唐俊年本是借勢強調自己的心情心願,沒想到林笑溪竟會如此迴答。


    “我本來就不想再見你的麵,你以為你是誰,想見誰就要見誰,想愛誰就去愛誰。我想通了,我永遠都不想見你了。相見不如懷念―――不,不,連懷念都談不上,因為,我從來都不曾愛過你!大學時候,那是因為太寂寞,所以才選擇和你在一起。到了社會上,認識的人多了,倒不覺得有多寂寞,至於現在,離開你,是我最大的心願!進入騰達,我想了很久很久,你根本就不值得我愛。你脆弱,變態,神經質,缺乏一個男人應有的擔當潛質,你注定是個失敗者!感謝你的不辭而別,感謝你的背叛,感謝你的娶妻生子,我今天所有的一切皆是拜你所賜,謝謝你啊,我的大恩人!從此,我將離國去鄉,再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各人走各人的路,互不打擾,互不幹涉,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好好愛你的妻子和你的兒子吧!”


    林笑溪的這番話把唐俊年給徹底擊垮了,他想朝她咆哮,可是,她卻掛機了。她,可惡的女人!林笑溪,你怎麽能這樣對待我唐俊年?他再打,再打,就是打不通。他好想痛痛快快地罵她一頓,把她罵醒,豬腦子林笑溪,你不知道我唐俊年為了你可以連死都不怕嗎?


    他連續打了三天三夜她的電話,就是打不通。他想到了徐美思,會不會是她給林笑溪出了什麽難題,才使她做出如此決定?是的,一定是的!因為,他知道徐美思也去了法國。肯定是她們父女合計起來整林笑溪!他父親迴來了,她徐美思卻還沒有迴來,不是在糾纏林笑溪又是在做什麽?


    他撥打了徐美思的電話,電話通了,那邊照例傳來徐美思嬌滴滴的聲音:“哦喲,人家剛剛整了一下下巴,說話有點不舒服,有什麽事情,等我迴來再說啊!”


    “你說什麽?林笑溪?我沒見到她啊?她去法國了?那我怎麽知道,我又不在法國,我在韓國,人家想背著你整整嘛,你看嗓音都變了。哎呀,本來就快好了,要給你一個驚喜的,現在,人家又要求醫生檢查檢查了。好了,有什麽事情,過些日子迴家再說。掛了。”


    “你再整我也不會愛你的!”


    說完這句後,就聽到徐美思掛了電話。之後,唐俊年撲在方向盤上,歎了很久的氣。


    聽語氣,徐美思確實像是不知道林笑溪的事情。而且,徐美思明明說是去法國,現在卻去韓國整容了,這也符合她徐美思的作派,不像是在撒謊。


    這樣一分析,他得出結論,林笑溪是嫌他給了她太多的壓力,受不了了,要躲出去一段時間。


    如果是這樣,讓她散散心也好,她遲早都是要迴來的。


    如此一想,唐俊年心裏又太平了些。


    龍海柯也得知了徐英明迴國的消息,他也試著給林笑溪打了電話。


    “笑溪,你咋迴事?玩失蹤不是?大家都找不著你,為你擔心著哩!”


    龍海柯一聽到林笑溪“喂”的聲音,連忙拔掉嘴裏才抽了一氣的煙,專注地對她說道。語氣裏既透露出擔心,又透露出高興。


    林笑溪那頭傳來的聲音卻讓龍海柯大吃一驚:“你說什麽?”


    “我是說,你現在最擔心的人不應該是我,而是陳雨果,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她是愛你的,想要把孩子生下來,你好好照顧她吧!”


    龍海柯愣怔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後,忙道:“不可能!她怎麽可能懷上我的孩子,我怎麽可能和她那個?”


    林笑溪道:“我決心出國待段時間,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了。雨果她那麽愛你,還懷了你的孩子,你好好對待她吧,她是個好女孩,值得你好好珍惜。”


    然後,不由他分說,就道了“再見”,掛了電話。


    他再打過去,就是打不通的狀態了。也是,如果陳雨果對她說她懷了他的孩子,林笑溪怎麽可能再理他龍海柯呢?陳雨果,你到底對笑溪做了什麽?一時間,他對陳雨果反感到了極點。他決心要找陳雨果問問,可是,陳雨果也不見了蹤影。不見了倒好,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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